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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京市第九中学100周年校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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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忆逝水年华


追忆逝水年华

鲍玲玲

为给母校校大门和仅存的老行政楼拍张照片,收入纪念册,8月的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,我和林木英还有一位请来的专业摄影师,专门去了一趟九中。拍完照片,我的林木英漫步在校园的小路上,边走边回忆我们在这里就学时曾经历过的一些往事与趣事。

九中现在变化很大,令我和林木英有些不认识了,但记忆中的母校,依然是那么地清晰

我们记得,进入母校大门,沿着校内的那条主道,左手边是大礼堂,礼堂的大门正对大操场(现在看起来操场不是那么大了)。操场跑道外侧的东南边有一排广玉兰树和榆树;这排树同礼堂之间有段空地,学校在这里砌了好些个水泥乒乓球台,同学们都曾经在这里排队打球;在玉兰树、榆树下流连忘返。离开这里不远有一口井,炎热的夏天,我们都喜欢从井里打上一桶水,洗洗脸、冲冲脚,冰凉冰凉的,好舒服啊!站在礼堂门口向四周看去,操场跑道的内侧是足球场,南北两侧各竖有球门。跑道外侧的西北边是一排高大的法桐树和榆树,其中一棵榆树下挂一根很粗的绳子,我们经常在那儿练习爬绳,有时手上磨出了血泡也不在乎,树下还有单杠、双杠和沙坑。再往西是初中部教学楼,紧挨它的南面是一座两层的小楼,楼下是音乐教室,楼上是图书馆,与这座小楼一墙之隔的是中山东路体育馆,从体育馆的东面侧门可以直接进入九中操场。26届世乒赛后第二年,南京举办过一次全国乒乓球赛,大部分著名运动员都是从九中进入体育馆的。据张有勇说:曾希椿老师曾在校园内遇到过庄则栋、徐寅生等运动员,还和他们握了手。初中部教学楼的西面对着女生宿舍和学校后门,从后门出去就是邓府巷的男生宿舍,男生宿舍现已荡然无存,前几年被拆迁了。女生宿舍正在改建,准备做教学楼。初中部教学楼与女生宿舍之间,南面是物理实验室和化学实验室,北边是行政办公楼,中间是花园(困难时期曾经是菜地),女生宿舍北边紧挨着的是校办木工厂,初中时我们曾在这儿劳动,加工收音机的木质外壳。

站在母校大门,主道的右手边是一个篮球场,我们经常在这里看男生比赛篮球。篮球场的西面便是高中部教学楼——和平楼,在这儿我们度过了三年高中时光。紧挨着和平楼的是以初中部为主的一栋教学楼,正对着大操场。再往西又是一个篮球场,初中时,我们趴在教室的窗户上就可以观看篮球赛,篮球场的西面是食堂

九中是一个充满朝气的学校,跨进校门,你就会被那充满旺盛进取精神和融洽师生关系的氛围所包围。解放前的九中有着悠久的历史,它曾是一所教会学校,进入高中以后全部用原版英语教材授课,所以对学生的英语要求很高。记得九中有一个叫王韵白(音)的女老师,是解放前留下来的教英语的老师,没有给我们上过课,但大家都知道她英语很棒,能讲一口流利的纯正英语,我们对她都有很深的印象,穿一身旗袍,谈吐得体,仪态优雅。

1958年我上初中时,就知道九中有一批一流的教师,不是几个人,而是一个群体,各个科目都有。

首先,是一批德高望重的老教师,不少是解放前留下来的,他们的学识、师德都令我们敬佩,上他们的课简直是一种享受。

陈从天是一位历史老师,博古通今。

丘信老师讲数学绝妙之处,是可以不用圆规,在黑板上徒手画圆,叫人佩服不已,他语言幽默,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,自己却不笑,如上立体几何课,老师讲,假设空间有一个点,突然他指着教室墙角上的一只蜘蛛说:它就是我们讲的这个点;讲到圆台的概念,他说苏加诺总统的帽子就是圆台

蒋兆麟老师和于北山老师担任我们高中的语文课,这两位老师的古文功底深厚。至今仍记得老师吟诵李白的《蜀道难》,“噫吁嚱!危乎高哉!蜀道之难,难于上青天…”,抑扬顿挫,非常有韵味。于北山老师讲解毛主席的《沁园春•雪》一词,“北国风光,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,…”,几句气势磅礴的朗诵,立刻在我们眼前展现出了一个银装素裹、莽莽雪原的壮丽景象。记得高一时,老师出的一道作文题是当年高考作文题《夏夜》,我写的是夏天夜晚和家人在自家院子纳凉的场景,描写父亲用箫为我们吹奏岳飞的《满江红》,还有《苏武牧羊》等激励爱国的曲子。记得作文的开头是这么写的:“当太阳在地平线上收回它最后一抹余辉时,夜幕降临了…”。这篇作文得到老师的好评,用红笔在我作文本上写了评语,还画了许多圈,并在班上作为范文宣读。

盛铁生老师讲物理,难懂的概念、定律经他一总结,马上就变得易懂好记,力学、流体力学、光学、电学,我们生活的世界里竟然有那么多的科学道理,老师带着我们在这知识的海洋里遨游,引起了我对物理课的浓厚兴趣,自己经常做笔记进行总结。记得64年高考,物理最后一道是飞机在地磁场做圆周运动的题目,出考场时听不少同学讲比较难,没做出。我记得用左、右手定则来解,很快就能做出来。

听说李若游老师早先是教俄语的,后来改教英语,但他的英语教学,至今仍为我们这些学生所称道。

九中还有一批优秀的青年教师,教学水平也是很棒的。曾希椿老师不仅是我们高一的班主任,还教我们解析几何,他对一题多解非常注重,为此,一题多解的课外习题我们没有少做,几何、代数、三角、解析几何,都做了许多,我还做了不少笔记总结。教我们数学的老师(名字记不起来了,我们开玩笑地叫他“棣美弗老师”),教化学的王士华老师(女),教高一物理的老师等,课都教得很好。得益于老师们的辛勤劳动,为我们的一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进入大学后,我的高等数学、高等物理考试都是5分(5分制),英语在学员队(相当于地方院校的年级)也是名列前茅。参加工作后,翻译了大量的技术文献和资料,1996年带队去泰国曼谷(亚太电信联盟总部所在地)考察项目,全程用英语交流。工作中写论文也一点不费劲。

现在想起来我们是幸运的,那时学习负担没有现在那么重,讲究全面发展,三年困难时期,中央为了保护青少年的健康,要求大中小学减轻学生负担,做到劳逸结合。那时下午就基本上可以把作业做完,晚上做些预复习或做课外题。有时家里还有些演出票,去听音乐、看表演或到电影发行公司、中苏友好馆看内部电影。从初二起我还参加了南京市少年之家小红花艺术团,星期天去排练、演出,因为是提琴队的队长,到高一学期结束后,才不再参加小红花的活动。有时,中午或下午自习课后,我还喜欢到校门口的小人书摊上借小人书看,看得津津有味。

我们班是一个和谐、团结的集体,虽然来自四面八方,原九中初中的同学和外校来的同学之间,国内同学和侨生之间没有隔阂,班上的干部子弟也没有现在“官二代”的特权思想,和大家一样普普通通。

想起很多的趣事。坐在班级前排,以熊大春为首的这拨男同学特别爱动,我们叫他们“小男娃”。下课铃一响,熊大春便抓起课桌下的篮球,其他几个人就跟着冲向篮球场去玩一把,上课预备铃响了才急匆匆地回到教室。下雨天,熊大春的爷爷常常在放学时站在教室门口,为孙子送伞高中是男生长个子的时候,陆班和邵培基个子窜得最快,只见邵培基的裤脚一截一截地加长、座位也一排一排地往后移,直到坐到最后一排。下课时“大男生”们最喜欢围在洪其庚周围,听他绘声绘色地“侃大山”,中国驻各国大使他全知道。我一直认为他可惜了,应该去报考外交学院才对。周志祥别看他闷声不响,初中时特别顽皮,到了高中发奋用功了,几乎每个晚上都到教室里来,同住校生一道复习功课、做习题。毕志强老爱带个大口罩,徐斯林一和女生讲话就脸红。钱淮城是有名的调皮鬼,常常会搞些“小动作”,有一次下课我回到座位,一开铅笔盒,里面爬出一条软乎乎的毛虫,吓了我一跳,后排几个男生哄堂大笑起来,据说“可疑分子”是钱淮城。女生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杜微,冬天生冻疮,手肿得老高,用手帕裹着。她坐在前排,每次下课,总是她到讲台前老师提问,“打破沙锅问到底”。七位侨生给我的印象更深,他们都是那么可爱,爱唱印尼民歌“哎哟,妈妈”,那充满活力的身影常在我的眼前浮现。同学们亲昵地叫他们外号,“阿胖”、“小刁”、“小腿”、“黑皮”,他们从不生气。

我们班的学习气氛很浓,大家在学习上互相帮助,毫不保守,但暗地里,每个人又都有自己的追赶目标。大家你追我赶,使整个班级的整体水平不断提高。老师在上课前常常有小测验,那时我们都准备了许多小纸条,上课时只要老师说一声:“请大家拿出一张纸来。”大家便立即拿出准备好的纸条,按老师出的题目答题。这是老师检查同学们的预、复习情况,以便有针对性地讲课。正因为平时“久经考验”,所以我们每到考试时,一点也不紧张,从容答题。

高二、高三当了两年“民选”班长,和大家相处很好,同学们也很支持我的工作。最近有两件事让我很受感动,一件是周志祥约我谈班上同学聚会的事时,闲聊中讲到有一次他们几个人去送垃圾,回来时已经很晚了,他说:教室里只剩下你和马琍,你是班长嘛,所以在等我们。还有一件事是王家骏由京回宁,大家小聚了一次,毕业后我是第一次见到他,见面时,他对我说:班长,那年我生病在家休息,你来看过我两次,当时我很感动。年代久远,这两件事我已经忘了,他们却还记着,听了以后我确确实实地被他们所感动了!我们班班委会是一个团结的集体,各班委各司其职,开展工作,非常尽责,事事起带头作用。副班长唐太禄,学习委员周志祥、陆班,体育委员林木英,文娱委员陶秀珍,劳动委员朱秀琴,生活委员马琍,他们的集体荣誉感都很强,什么工作都要在年级争个先。

当班长,还有一个让我记忆犹新的事:上英语课时要用英语老师报告缺席同学的情况,每当李若游老师一踏进教室门,我就用英语发出口令:“stand up!”全体同学起立,老师走到讲台边站定,我用英语按学号报告哪几位同学没到,这时着装整齐的李老师总是露出招牌式的微笑,用手示意并说:“sit down please!”于是大家坐下。这个场景一直定格在我的脑怀里,也正因为如此,我对同学们的学号记得特别清楚。

1964年,我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,报考了清华大学,后来被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提前录取,穿上军装,投入到国防科技尖端的学习。

高中是我们从少年走向青年的重要阶段,无论从思想上还是身体上,都在这个阶段走向成熟。产生“少年维特的烦恼”一点也不奇怪,那时思想还没有现在这么开放,男女同学之间还是有点“界限”的,有时调皮的男生还会“放风”:哪个男同学和哪个女同学好了,大家也都很清楚,那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。

这里我要提一下我们班的奚小柔同学,她是一个柔弱、文静的女孩,与世无争,1964年考上南京大学外文系学习法语,与外籍教师产生了恋情,当时中国人是不允许与外国人通婚的,这种恋情在当时的大环境下是忌讳的。是“文化大革命”把奚小柔推上了绝路,疯狂的群众运动将奚小柔推到了风口浪尖,受尽凌辱和折磨,在万般无助的情况下,她只有以死抗争,纵身一跳,令人痛心万分。

青春是美丽的,它属于每个人只有一次,多么希望时光倒流,让我们再享受一下当年的快乐!但是,我们一路走来,奋斗过,努力过,青春无悔!让我们记住这美好的回忆,让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!正如有的同学说的那样:如果有下辈子,下辈子让我们还做同学!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20118月 于南京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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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类: 青春年华 日期:2014/1/10 查看:3642 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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